【雷安】恋爱的价格是5日元(2)

填日系旧坑x

冬天写夏天慰疗自己x

顺便找回甜甜的雷安恋爱手感x

上篇:与他相见的第一面


(2)与他相见的第二面

真是一位奇怪先生。

这是安迷修拈着那枚日元、在床铺里翻来覆去思考几晚才得出的结论。没来由的要了手机号还塞了5日币,这几日还一个电话都没打来,完全白给了嘛!

想到这安迷修编有些过意不去,他师傅告诉他做人要有底线,绝不白拿别人东西,更别提钱财。手中的钱币登时有些烫手,他当真后悔那是没问那位先生的电话号,现在人也找不着,钱自然也还不了。

安迷修按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口气放下那枚钱币,下床换身衣服出门打工,特意换了较薄的白衬衫,还往小包里塞块汗帕——为了节省车费,他必须在炎热天气中步行。

所幸住所和猫咖距离不远,在二十分钟后他即赶到猫咖转角的门铺,沿街还摆了不少植株和花束。安迷修总觉得在打足冷气的咖啡厅里和同伴闲聊吸猫不值得每天的代理工资,于是自费买了花植悉心照料摆在门口,没想到久而久之也成了这间猫咖的代表物。

不过今天除了绿意盎然,还有一个伏在门前的男孩,颈中围着一条看着就热的红围巾。那少年似乎见门里无人,转身准备走了。安迷修连忙加快步伐,赶上少年轻拍他肩头:“抱歉!请您稍等,我这就开门!”

那少年顿下脚步,转头时却让安迷修心里一紧:明明是少年的年轻脸庞,海蓝瞳眸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思量。

“你是工作人员?”听到少年语气的那一刻,安迷修的笑容便僵在脸上,暗叫不妙,点了头。

“实在晚过头了。”

少年语气平淡,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指责着。安迷修尴尬地杵在原地,下意识鞠躬认错,领着人以最快速度打开店铺门。

室内没有冷气,有些夏日早间的滞闷,安迷修手忙脚乱的开上空调,取了甜品单递予窗边少年,顺便把店里最讨喜的英短凝晶抱去少年的卡座。猫咪似乎察觉到安迷修的不妙处境,把软软肉垫拍在少年腿上细弱轻唤,晶亮黑眼盯着少年一动不动,悠悠往膝头蹭。

少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到安全线以上,揉着温暖的猫团子勾选出几样甜点。安迷修领了单子就往后厨跑,挂上围兜给手消毒的同时无端产生一种危险的想法:这个少年和给自己5日币的先生好像。

兴许是眉眼或是气场,就是莫名其妙的相像。多半是错觉罢。

安迷修叹口气不再瞎想,手脚麻利地把芝士冻蛋糕盛进白瓷碟,调一杯杏仁碎奶茶以最快速度送上桌面。

“请慢用。”

少年切下一小块蛋糕含入口中,略挑眉稍,点点头。

“做得很好,甜度适中,只是切得太大块。”

安迷修嘴角一抽,边腹诽这位顾客着实不好招代边鞠躬承认不是之处,挂着尬笑拄在桌边看着少年挖蛋糕。

“看着做什么?”

安迷修面对着吃蛋糕少年的冷漠脸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迅速鞠躬赔不是蹿去柜台后蒙头擦拭咖啡机,过了好一会才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是这家店的代理店长。

只怪这气场太凌厉了啦…简直像做甜点的老师傅…

窗边少年突然开口,声音不清地自言自语,安迷修稍微听懂些字词:大哥、京都旅行、飞机延期、过两周回国。

看来猫和甜品的确会让人心情好转。安迷修的手指不自觉的搅弄刘海。少年脸上的轻松隔着围巾都能透露出来,淡淡笑意磨平锐气,整个人终于像16、7岁的少年般元气满满。

“你有哥哥么?”

对方一愣,安迷修刚想解释,口中又自主蹦出几串字句:“大概一米八还多,黑色微卷发和紫色眼睛,肤色白皙。”

如果说前半句可以用’好奇而随口问问’敷衍,后半句犹如寻人的描述怎样也解释不清,怎样看都极为可疑。

果然那少年迷起双眼,眼里的猜疑刺人且露骨,却不多久便被恍然大悟掩盖,推开空盘凑近些许。安迷修紧张的吞口口水等待着对方发落,殊不知对方却淡然地撂下一句话。

”这样啊,你就是大哥心心念念的小宝贝?“

什么??

安迷修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显得尴尬。


2

“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大哥会来,明天请早些开店。”

“诶?!”

安迷修呆滞的趴在门边目送少年步履轻盈地走向街尾,负荷过重的脑袋严重卡机,似乎下一秒就要弹出大堆废螺丝钉。

· 碰上了漂亮眼睛的表弟。

· 自己留错了电话号。

· 那位先生明天会来。

霎时心情跌宕起伏,过山车一样摇摆不定,安迷修第一次因为即将与人见面而不安:大概是因为那位先生长相好看到让人念念不忘??


3

第二天安迷修起个大早,神志尚未清醒已迈出家门,好像腿脚有了自己的意志般带他一路小跑去猫咖。等他换上制服打开冷气、喂好猫食、拖净地板、预热烤箱后才惊觉自己办事效率倍数增长,想起那位先生要来干活都轻松了。

安迷修一边揉捏长时间紧绷的肩膀,一边把调好的柠檬松糕推入烤箱,给自己调一杯奶咖椅在柜台后小呷一口,惬意地眯上双眼听着小猫细柔的撒娇打闹和烤箱定时的倒数嘀嗒音,空气中不多久便溢满了清甜馥郁的柠檬香。

店门的迎客铃叮咚响成一片,安迷修知道来了客,放下咖啡微笑着向后看去,流光溢彩的紫瞳和精致五官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纵容挑起一抹笑。

“早上好,先生,要喝些什么?”

“美式咖啡。”

“需要点心么?柠檬松糕快烤好了。”

“可以。”

好看先生在窗边随意找座坐下,之后便直勾勾地盯着安迷修泡咖啡处理点心。安迷修自然感到宛若实质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回头,只得加快手脚,把半打发的牛奶倒入棕咖汁液,端上一旁仍有些烫手的柠香点心绕过柜台轻放到那位先生桌上。

“请慢…”

“我叫雷狮。”

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疑惑呆楞的歪过头眨眨眼,手指还不自觉地绞着一绺刘海,似乎在思考该怎样回复,过了半响才犹疑报上自己姓名。

“我叫安迷修,很高兴认识您。”

“所以你正确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啊!说起这个!”

安迷修想起那枚困扰已久的日元,赶忙从口袋里摸出钱币放在桌上,满眼认真:“先生,您不用给我这个,我认为一串电话号不值您费钱。”

雷狮挑挑眉,从口袋里拈起另外两块硬币点上安迷修手背,“明天有空么?”

安迷修诚实的摇摇头,“今天是本周最后的打工日。先生您…”

“很好。明早九时请在清水寺前街路口处等我。”雷狮起身理理衣服,向尚未反应过来的少年微微一笑,“用这些买张车票。”


4

第二天安迷修醒的格外早,约莫是他这辈子起的最早的一天,窗台的日光尚且朦胧。披上常穿的白衬衫,少年随意打理头发便出了门,口袋里的几块日元也被一夜的凉风彻底吹去温度。

既然当事人明确表达同意,自己还是依他罢。安迷修不再纠结,指尖拈着钱币上了公车。公交的冷气很足,夏日催出的汗水瞬间被冻结,寒凉往每一寸汗毛孔入侵,安迷修不禁抱臂打个寒颤。坐在窗边座椅上,安迷修明显感觉得到车厢随着陆坡上摇下晃,铁皮和发动机阻隔双脚和地面的接触,他总觉得不安。

…也许,自己还是更适合走路。

安迷修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稳定、熟悉、不会有分毫差错。他不善于交际,了解陌生人到放下戒心到逐步信任需要很长时间——从不轻信别人,与人保持距离,以沉默规避所有不定性,这就是安迷修。

这段距离并不远,安迷修还没神游多久,司机已经报站“东山五条”。安迷修连忙背紧小包挤出车门,扑面而来的蒸腾热气和脚踩街地的踏实感顿时让他松口气。

“来了?”

安迷修抬头,昨天见面的紫眼睛先生戴着墨镜,穿着再正常不过的短袖和短裤,塔了双白色休闲鞋。可不管身上挂着怎样随意的衣服,雷狮总带着一种走T台的气场。安迷修佯装翻找物品,借机挡住很难抑制的笑意。

“快跟上。”

安迷修这才发现雷狮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急忙把背包甩过肩头迈腿小跑,好不容易才追上步履如风的高大男子,问道:“去哪?”

“到时候就知道了。”

“…可清水寺在那个方向。”

安迷修手指两人身后,雷狮揪一把他的衣领,再次强调:“到时候就知道了。”

安迷修见状不再过问,安静跟在雷狮身后往清水寺的反方向走。街道很长,右边是一间间木质结构的矮门店铺,因为大热天多数门可罗雀,不少挂着“暂休”的木牌。整条街呈下坡趋势,走起来十分轻松,树冠里时有时无的蝉鸣和车胎碾过沥青路面的细响并不恼人,似乎是喧闹都市正伏地午休。

雷狮兴许也有类似的想法,戳戳安迷修肩背问:“这街有名字吗?”

“这是音羽山融进城区的主动脉,”安迷修偏过头,“也是五条坂的尾部。”

雷狮愣了半响,过了好一会才含混地开口道:“山又不是动物,哪来的动脉静脉。” 

安迷修不置可否地笑笑。

“在我们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更何况清水寺是聚灵的地方,音羽山自然有灵气。太多人活得忙碌,为此无感也是情理之中。本州是个神奇的岛陆,有些时候静下心在大街小巷逛逛,你会发现很多不一样。”

“比如?”

“那些静默无声、仍待发掘的美好。”

雷狮颇有深意地看一眼安迷修,转头加快步伐。安迷修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小跑着追上男子投去探寻目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只觉得你有够蠢的。”

“…你真的很过分诶!”

“的确如此。”

不是我不会聊天,是这天真的没法聊。安迷修气闷地往雷狮小腿踢一块石子,擦出的苍白刮痕在小腿肚倒不明显。这人太白了,还不是糯米大福和棉花糖的生白,也不是猫咪奶糕和原味牛奶冰激凌的白,更像是冻芝士蛋糕的轻白色。

“你不是说这些都有生命?谋害石块你良心不疼?”

“你!”

安迷修一口气噎在半途,河豚一样逐渐鼓起脸颊,盯着不远处被热气扭曲的草皮发呆,不再搭理雷狮。

“上楼。”

“啊?”

安迷修被猛地推进狭小楼道,还被雷狮堵在前面,彻底断了后路。

“你、你是不是绑架犯!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我还没活…”

“别磨唧,快点走!”

 安迷修被吓一跳,委屈巴巴地往楼上跑,闷头钻进顶楼尽头的小房间门,刚进门便瞧见挨着两壁的矮鞋架,圆头及方头的木屐按屐带颜色和不同色系归在架间,墙上还挂着一副装裱好的日本画。迟钝的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三四个身材矮小的女子从帘后探出头,笑容甜美:“欢迎光临夏恒和服体验店!先生有预约么?”

“有。”

雷狮兀自递过纸单(什么时候来的?),女子接过后示意两人踏进屋子,一手拉开帘幔露出素淡花纹的不同种浴衣。

“选一个您喜欢的花色,我会为您选一条角带,换衣请去里屋。”

安迷修眨眨眼,看着雷狮蹲坐在衣架前仔细用指尖拨开不同衣料,问出一个其傻无比的问题:“这是哪?”

“…和服体验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租套浴衣去逛清水寺。有什么问题吗。”

“没(不)有(敢)。” 

雷狮的口音并不正宗,十有八九是西方旅客,想体验传统浴衣实属正常。于是安迷修从善如流地蹲在雷狮身旁,很快拎出一件缀满白色碎块的深灰浴衣,接过女孩递上的淡青色角带,钻进隔帘间。安迷修刚褪去裤子就被进屋的雷狮抓个现行,虽说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安迷修还是略为尴尬:他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袒露身体。

雷狮倒是爽快,几下就脱去衣物塞进衣包,安迷修偷瞟一眼,对方选择的浴衣是黑底白碎,角带则是暗银。

好家伙,品味还不错。

安迷修站定在原地,不一会就被打理服帖,腰际轻巧的文库结和包裹双腿的浴衣勾勒出流畅线条,连那位奶奶都打趣道:“你的腰连女孩都会嫉妒。”

雷狮就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他天生就是副自带气场的衣服架,套着浴衣走路大摇大摆硬有种不拘束的力量美,换做别人就是个黑社会头头。


5

在体验馆寄放好衣物包,雷狮和安迷修便踩着方头木屐一点点挪下楼,回到了刚才的街。棉麻质的衣物轻薄透气,安迷修时常被朋友拉去穿浴衣过庆典,并不觉得难受不适。或许是角带系的有些紧,雷狮走路十分别扭,不一会就开始抱怨天气闷热——活像头被套上鞋子不会走路的狮。

安迷修努力憋笑,“从这走到清水寺可有段距离。”

“什么?”雷狮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掏出汗巾抹去前额的汗,“还有多久?”

“30多分钟。”

“啊?!那还不久——”

雷狮拖长语调,作出一副受到打击要倒地的样子,木屐和地面敲击的脆响都变得无精打采。安迷修弯起唇角,继续小步向前走:30分钟只能到清水寺前步行街,想到清水寺还得穿过几百米长的上坡道和几百级台阶。

“上车!”

安迷修迷茫的回头,被雷狮猛的拉进一台出租车,坐上海绵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状况外。他极少搭公交,更别提出租车。

这人可真是个少爷脾气,人长两条腿不就是为了走路,出行靠交通工具算什么男人。

安迷修怏怏缩在车垫里,靠着乳白的坐垫盯着窗外飞掠过的树。他能想象出夏风抚襟的柔软触感以及脚踏实地的安心感,可不是缩在金属壳闻嗅烟草味,在断断续续的加减速间晃的想吐。

“到了,下车。”

雷狮总是丢几句命令就先一步离开,搞得自己像个仆从。安迷修愤然拉开车门,木屐在沥青混凝土路面敲出一串不满的足音。雷狮伸个懒腰,毫无芥蒂地拉过他肩膀便往街尽走。

安迷修试着避开,推不动,只得作罢。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游人和被生活压榨的工作者都选择到清水寺散心。坡道两侧是古老风韵的日式建筑,大多都是售卖旅游纪念品、食品和土特产的商店,个个门庭若市,尤其是甜品站。

“安迷修,这有没有卖抹茶冰激凌的?”

雷狮又一次被人挤到路边,向来引以为傲的身高如今只能提供最佳鸟瞰视角。安迷修失笑,朗声答道:“清水寺门口就有一家。”

“还有多远?”

“走走就到了。”

“一定要…”

“这没有计程车,雷狮先生。您还是趁早放弃那点小心思。”

雷狮彻底泄了气。
烈日当空,加之两人选的浴衣都是深色系,不一会便双双热出一身汗。雷狮一路上过于安静,安迷修以为他被热的说不出话,暗自取笑,回头才发现高大男子没跟在他身后。

“…雷狮?”

人群熙熙攘攘,根本没有雷狮的身影。安迷修有点慌,连逆着人流往坡下找寻,目光扫过一团又一团背影,就是没看到黑底白碎的浴衣和高大人影。

一罐饮料突然塞进后颈,安迷修被冰的差点炸毛,转头一看发现是雷狮,手上还捏支抹茶冰激凌。

“你去哪了!这里这么多人!”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被拐跑的。”

安迷修噤声,从后颈掏出冰玉露茶狠狠拧开盖,推一把雷狮示意他走在前头。雷狮无辜的盯着安迷修,换来后者的一个爆栗。

“免得你又走丢!” 

……

为什么他叫雷狮而非雷磨叽??安迷修对着移到正空的太阳翻个白眼,使劲拽着雷狮手臂让他踩上清水寺门槛。

雷狮在途中喝空了一瓶柠檬汽水两瓶生茶外加一支冰激凌,像被泼了水一样浑身湿透。安迷修怕他脱水,只得把自己的半瓶玉露茶塞进雷狮手里,对方举瓶仰头狂灌,瞬间抽空饮料瓶。

…是魔鬼么。

我看是。

“清水寺到、了、给点精神啊雷狮!”

“我可能中、中暑…”


雷狮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安迷修心里一紧,赶忙把人拉进亭子顶在喷水器下,从腰侧掏出扇子往他脸上扇风。雷狮像个未逢甘露的枯苗般不断吸水雾,不多久就缓过神来,甚至有力气在亭子里乱转。

“诶这地方视角挺开阔啊。”

雷狮扶着木栏往下眺,安迷修虚扯雷狮浴衣后领以免他被挤下去,小声补充道:“从这可以俯瞰京都全景。”

“真的?”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雷狮在平均身高170的日本人中高出一头,加之自己得天独厚的长相到哪都显眼,不知觉间在人流中劈出条小径。安迷修跟在雷狮身后占便宜,这才发觉自己头顶只够到雷狮后颈,脑门心一直捋不下去的一撮毛倒是能戳上对方后脑勺。

安迷修盯着头顶乱晃的暗棕色法束和雷狮灰蓝色的发尾交缠,忍不住想笑。

“你们来寺庙一般做什么?”

雷狮突然停下步子,安迷修一头磕上前人肩背,痛的抽一口气,揉鼻咕哝:“入殿看神像,敬拜,求签,绘马,一般来说就是这些…”

“这种无聊地方都有人来??这不给自己找罪受。”

安迷修忍下说教的念头,推着雷狮往手水舍去,举勺往自己手上浇两匙清泉,掬一把水撒了雷狮一脸。对方抹一把水,眼看着面色愈来愈沉,安迷修回敬道:“喝清水寺泉会消除疾病和灾厄,有问题吗?”

雷狮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只得撩水拍进安迷修脖颈,怒道:“你倒是伶牙俐齿!来人,给我打!”

安迷修嫌弃躲开雷狮的魔爪,“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儿子。”
“…你等着,安迷修,给我等着。”


6

不出所料,安迷修在五分钟后发现绘马架最侧边系着一块牌子,背面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安迷修看不懂的中国字,只依稀辨的出’恋’和’愛’。

咒自己谈不成恋爱么?!雷狮太过分了!

安迷修气的满寺找雷狮兴师问罪,结果发现对方在墙角蹲蘑菇,见了他还保持一副无辜样子,指着拉铃的几个姑娘问道:“那些人在做什么?”

安迷修看一眼,回答道:“在祈福。”

“祈福?”雷狮不知什么时候又溜到木柱旁,指着黑箱问道,“要往这里面放钱么?”

“是…5円就够了,你把纸币收起来!”

“多给还不要,你们清水寺神当我没说你别呜啊啊别打别打我中暑了x”

最后雷狮还是往香油箱里投了一大把5円硬币,抓住粗麻绳轻摇末梢铜铃。本坪铃的声音清脆但不刺耳,引人注意但不为此烦扰。安迷修看着依照指示双手合十默祷的雷狮,难得观摩对方安静下的眉眼。的确是个好看的大家伙,眉眼精致峻挺,皮肤质感晶莹细腻。扑朔眼睫在阳光下近似透明,发尾则呈现出某种富有光泽的深灰蓝。那是种极低调却时尚的发色,像蓝鲸的深蓝背肤,很贴合他的气质。

“那边的瀑布是什么?”

雷狮睁眼,转头,自然的搂上安迷修肩膀把人半拖拽去人群。安迷修忽视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感,挣扎着离开雷狮这个人形暖炉,断断续续道:“清水寺中、清泉、流至下游一分为三,分别代表“学业成就”、“恋爱成就”、“长寿祈愿”,从泉口任选一个饮、水、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你松手啦!热!!”

“这么神奇?”

雷狮立刻放开手,钻进人群往前挤。

“……”

安迷修认命似的靠在木柱上,远程观察雷狮的头顶如何在人群里浮沉。说不定这家伙是个名模?或者总裁之类的。大概会选学业成就和长寿祈愿吧,看上去是个不缺桃花的主。安迷修胡思乱想间看见雷狮登上木台,伸勺接一淙泉水,越过池潭直视自己,不紧不慢地喝下。

安迷修不知缘由的脸红了。

雷狮喝的是象征恋爱成就的泉水。


7

“…雷狮你玩够了没,已经下午了。”

“行行行谅你体能也不好,你个宅男松手松手哇啊啊疼疼疼疼疼xxx”

夏日午后的日本逐渐褪去温度,天边不再挂着盛烈午日,炽橘落日用余晖染红天边云层,缝隙间交织出瑰丽晚霞,连路面都被染上淡淡金晕。雷狮终于不再被闷热困扰,舒服地伸个懒腰把安迷修搂近身旁,“你家住哪?”

“你问这个做什么?”

“给你寄东西啊。”

“寄东西?你会寄吗?”

“不会,但我可以学。”
“……”

安迷修本着迷一样的幼稚心理,报出了邻居好友家的地址。

“得嘞,小的告辞!”

雷狮像是得到好处就溜的小无赖,以极快速度上了一辆等在路口的黑色K-car,喷了安迷修一脸尾气便扬长而去。少年被呛的连连咳嗽,刚直起腰便看见雷狮从车窗探出身子向他挥手:“衣服不用去拿了——我给你寄回家——”

安迷修下意识地边追边喊,“你又干什么了!!”

“浴衣我给你买下了——记得回家收货——”

“不是、雷狮、不是!!”

安迷修气喘吁吁地看着黑色小车消失在拐弯角,气的砸一拳电线杆,一点点蹲滑在街槛,一时不知所措。

天色不早了我是不是该回家。

那到底还要不要回去拿衣服。

浴衣要花不少钱吧回头得还。

可我一点也不想付冤枉钱诶。

求雷狮早点回国祸害其他人。

再待下去在下小命迟早不保。

安迷修握拳敲自己脑袋,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家走。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一下,雷狮到底是妖魔还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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